清晨六点，写字楼下的风还带着凉意。云知念站在玻璃门前，手里抱着一个牛皮纸文件夹。她穿了件米色风衣，领口别着一枚小巧的珍珠胸针，是封霆深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电梯间亮着灯，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刚过六点十分。她没再等，转身走向地下车库入口。
七点整，黑色商务车驶入地库。车门打开，封霆深下车时看见她站在柱子旁，手里仍抱着那个文件夹。
“你怎么在这？”他走近。
“有东西要给你。”她说。
他接过文件夹，翻开第一页。里面是打印整齐的资金流向图、合同扫描件和银行信息比对表。他翻到第二页，看到荣达咨询与恒远资本的开户行一致，客户经理姓名相同。
“这笔八百万的款项，走的是紧急审批流程。”她开口，“签字人是陆明远。风控部门没有备案记录。”
封霆深合上文件夹，抬头看她。“你查了多久？”
“从昨天开始。”她回答，“我不是想插手你的事。但这件事牵扯到星海物流，而周京淮说过，那家公司是他被迫转手的。我怀疑有人用它做掩护。”
他沉默片刻，把文件夹夹进公文包。“进去再说。”
会议室里，陈慧已经等在投影屏前。封霆深进门后直接下令：“调陆明远过去三个月的所有行程记录，重点查他私下接触的外部人员。”
“已经查了。”陈慧打开电脑，“他上个月去过两次滨海新区，在一家私人会所停留超过四小时。监控拍到他和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见面。对方是恒远资本的实际控制人赵承业。”
“照片呢？”
“在这里。”她切换画面。
照片中，陆明远坐在角落沙发上，对面的男人正递给他一个信封。两人交谈时神情谨慎，周围没有其他客人。
封霆深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联系法务组，把所有与荣达咨询的合作合同调出来。另外，准备一份公开声明。”
“你要开发布会？”陈慧问。
“今天上午十点。”他说，“他们想用谣言压垮封氏，那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脚。”
九点四十，新闻媒体陆续进入发布会现场。记者们低声议论，有人提到早间财经频道播出的消息——有匿名信指控封氏集团虚报营收，股价一度下跌百分之五。
九点五十五，封霆深走上台。他穿着深灰西装，领带颜色沉稳，站定后没有看稿，直接开口。
“封氏集团从未参与任何形式的财务造假。相反，我们近期发现，有外部资本联合内部人员，试图通过虚假合作项目转移资金，并散布不实信息扰乱市场秩序。”
台下响起快门声。
他继续说：“这是审计报告原件、合同流水及银行往来凭证。所有资料已提交监管部门备案。接下来播放的视频，来自第三方监控系统，记录了封氏副总裁陆明远与竞争对手代表的密会过程。”
大屏幕亮起。画面清晰显示赵承业将一叠文件交给陆明远，随后两人握手。
“我们将立即启动内部调查程序，并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他说完，转身离开，没有回答任何提问。
十一点二十三分，财经新闻头条更新：《封氏澄清财务质疑，反曝对手恶意并购企图》。评论区迅速被“支持”“打脸来得真快”占据。
公司顶层办公室内，封霆深坐在桌前，正在翻阅新的文件。陈慧站在旁边汇报：“陆明远今早请假没来上班。他的私人账户昨晚有一笔五十万的转账，来源不明。”
“冻结他名下所有公司权限。”他说，“通知安保，如果他出现在园区，立刻控制并报警。”
“明白。”
下午两点十七分，云知念回到公寓。她换了鞋，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网页刷新后跳出一条推送：《封氏召开紧急发布会，揭露资金异常真相》。
她点开视频看了一遍，关掉屏幕，靠在椅背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封霆深发来的消息：“晚上回来吃饭吗？”
她回：“好。”
傍晚六点，他到家时带了一盒糖炒栗子。她接过袋子，闻到一股暖甜的香气。
“发布会的事，网上都在说。”她边剥栗子边说。
“本来就不该让他们乱传。”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你给我的资料很关键。如果不是你先发现审批漏洞，我们可能还要多花几天时间取证。”
“我只是把看到的东西整理出来。”
他看着她，语气认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步。你没躲，也没装看不见。”
她低下头，手指捏着栗子壳。
“以后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扛。”他说，“我可以处理。”
她点点头。
同一时间，城西一处老旧公寓里，灯光昏黄。云婉婉坐在床边，手机屏幕亮着。她刚刚看完发布会直播回放，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反复放大封霆深身后的大屏幕内容。
她点开社交平台，输入关键词搜索，找到一张截图——荣达咨询的注册编号。
几分钟后，她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她声音压得很低：“是我。你说的事，还能谈吗？”
对方说了几句，她嘴角慢慢扬起。
“钱不是问题。”她说，“我要她在三天内消失。只要人在我手上，封霆深什么都得听我的。”
她停顿一下，眼神变得阴冷。
“这次，我要她跪着求我。”
她按下发送键，把手机倒扣在床上。
窗外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街灯一盏盏亮起。远处高楼上的广告牌闪烁着蓝色光影，照进房间一角。
她没动，只是盯着天花板，呼吸平稳。
而在另一端的城市中心，云知念正靠在封霆深肩上，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重播的发布会片段。
她忽然说：“你有没有觉得，事情太顺利了？”
他侧头看她。
“我是说，证据这么快就能凑齐，连监控都有。”她皱眉，“好像有人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他没立刻回答。
楼下传来电梯运行的声音，接着是走廊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他伸手把她往身边拉了拉。
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提示，是一条系统通知：【您关注的企业“荣达咨询”已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她看完，放下手机。
屋外风大了起来，吹得窗框轻轻晃动。
更新时间：2025-11-05 10:3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