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为了躲避家族联姻,我假装失忆,赖上了把我从河里捞起来的那个男人。
他是个乡野村夫,叫孟实,一身腱子肉,看我的眼神总是凶巴巴的。
他每天都喂我吃糠咽菜,还逼我下地干活,晚上睡觉只给我一床破草席。
直到那天,我无意中翻开他床头锁着的日记本,第一页就写着:【他终于回来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从我身边跑掉。】
正文:
1. 重生之隅
冰冷的河水灌进鼻腔时,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要这样潦草收场。
再睁眼,是一张粗糙的木质屋顶,和一个男人凶狠的脸。
他身上是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裸露的臂膀上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块沉默的岩石。
「醒了?」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又沉又涩。
我茫然地看着他,脑中飞速运转。这是我计划中的一环,跳河,然后失踪。但被一个陌生的村夫救起,却是个意外。
家族的联姻对象是个臭名昭著的纨绔,我宁死不从。既然死遁不成,那就换个活法。
我眨了眨眼,眼里蓄满恰到好处的迷茫和脆弱:「你是谁?……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男人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维持不住表情。
他最后冷哼一声,扔过来一件带着皂角味的旧衣服:「我叫孟实。你从河里漂下来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抱着衣服,怯生生地点头。
他似乎信了,也似乎没信,只是丢下一句:「既然忘了,以后就叫阿隅吧。先养好身体,我的米不是白吃的。」
我心头一松,计划通了第一步。
可我很快就发现,孟实嘴里的「养身体」,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每天给我吃的,是几乎看不到米粒的稀粥,和一碟黑乎乎的咸菜。
我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吃过这种东西。第一天,我扒拉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孟实坐在对面,冷冷地看着我:「不吃就饿着。」
说完,他端起我的碗,当着我的面,三两口就把那碗清可见底的粥喝了个干净。
晚上,他指了指墙角的一堆稻草,上面铺着一张破草席:「你睡那。」
而他自己,睡在屋里唯一那张木板床上。
夜里,山风从木板墙的缝隙里灌进来,我抱着那床薄得像纸一样的被子,冻得瑟瑟发抖。
我开始怀疑,我到底是逃出了虎口,还是又入了一个狼窝。
这个叫孟实的男人,简直像个活阎王。
他不仅在吃穿上苛待我,等我身体好利索了,还开始逼我下地干活。
我那双连笔都没握过多久的手,要去拔杂草,要去挑水。第一天下来,我的手掌就磨出了血泡,腰酸得直不起来。
我疼得眼泪直流,委屈地把手伸到他面前:「孟实,我好疼。」
我生得一副好皮囊,眼尾天生一抹红,这么含着泪望人时,任谁都会心软。
可孟实只是瞥了一眼,眼神没有半分波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我:「自己抹。」
那药膏清清凉凉,抹上去确实舒服不少。
但我心里更委屈了。
我一边抹药,一边偷偷观察他。他正坐在院里磨一把柴刀,夕阳的余晖落在他宽阔的脊背上,汗水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滑落,充满了原始而野性的力量感。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吓得赶紧低下头。
日子就在这种憋屈又辛苦的磨砺中一天天过去。我从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少爷,慢慢变得能提着半桶水走一段山路了。
我告诉自己,这是暂时的。等风声过去,我就想办法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临时的避难所,一个面冷心更冷的乡野村夫。
直到那天,我无意中翻开了他床头那个上了锁的日记本。
2. 日记之谜
那天孟实一早就去了镇上,说是要去买些农具,大概要傍晚才回。
我难得清闲,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又把院子扫干净。做完这些,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孟实的床头有个小木箱,是他自己做的,还上了一把小铜锁。他把钥匙随身带着,宝贝得不得了。
我一直很好奇里面是什么。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他床边,蹲下身研究那个小锁。
锁很简陋,我找了根铁丝,对着锁孔捅咕了半天,只听「咔哒」一声,竟然真的被我打开了。
我心跳得飞快,做贼似的掀开木箱。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本厚厚的、用牛皮纸包着封面的日记本。
日记本也上着锁。
我一不做二不休,用同样的方法撬开了日记本的锁。
翻开第一页,一行遒劲有力的字迹撞入我的眼帘。
【他终于回来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从我身边跑掉。】
落款的日期,是我落水被他救起来的第二天。
我的血一下子冷了。
「他」是谁?除了我,这个破屋子里没有别人。
我手指颤抖着往后翻。
第二页,写着我的新名字。
【阿隅。隅,角落也。把他藏在世界的角落里,只有我能找到。】
我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根本不是什么淳朴村夫,这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我继续往下翻,每一页的内容都让我心惊肉跳。
【今天让他下地了,手磨破了皮,哭得眼睛都红了。真想把他抱在怀里,可我不能。他太娇气了,养回那一身娇贵的皮肉,就会想跑。】
【他嫌我做的饭难吃,晚上饿得睡不着,在草席上翻来覆去。我在黑暗里看着他,差点就忍不住去给他煮一碗面。不行,孟实,你必须忍住。饿他几顿,他就知道,只有我给的,他才能吃。】
【今天镇上的张屠夫多看了他两眼,说他长得像城里的漂亮少爷。我把张屠夫打了一顿。他不该看他。】
【我的阿隅,只有我能看。】
日记的最后几页,画着我的睡颜。寥寥几笔,却勾勒得惟妙惟肖。画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真想就这么看着你,一辈子。】
我吓得一把合上日记本,浑身都在发抖。
什么失忆,什么萍水相逢,全都是假的!他认识我!他早就认识我!
他做的一切,喂我糠咽菜,逼我干粗活,不是为了救我,是为了折断我的翅膀,磨掉我的棱角,把我变成一个只能依附他生存的废物!
这是一个为我精心打造的牢笼!
我慌乱地想把日记本放回去,可手抖得不听使唤,怎么也锁不上。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我吓得魂飞魄散,孟实回来了!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我手忙脚乱地把日记本塞进木箱,盖上盖子,连滚带爬地从他床边跑开,假装在扫地。
孟实提着一个布袋走进来,身上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又缓缓移到他床头的木箱上。
那个被我撬坏的锁,就那么明晃晃地挂在那里。
完了。
我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孟实放下布袋,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他的影子将我完全笼罩,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泥土的气息。
他没有看我,而是径直走到床边,蹲下身,伸出那只布满厚茧的大手,轻轻碰了一下那个坏掉的锁。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幽深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你都看到了?」
3. 记忆碎片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我转身就想跑。
可我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
「跑?」孟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阿隅,你想跑到哪里去?」
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撞进他坚硬的胸膛。那身腱子肉硌得我生疼。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疯狂地挣扎,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疯子?」孟实低头看着我,眼神暗得可怕,「是,我是疯了。从你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疯了。」
我愣住了。
离开他?我什么时候离开过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孟实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林今妤,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不认识我。」
他竟然叫出了我的真名!
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不仅认识我,他还知道我的身份!
我费尽心机逃离家族,假装失忆,以为自己天衣无缝,结果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笑话!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明明是陌生的,可那双眼睛……那双深邃得如同古井的眼睛,为什么会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在颤抖。
孟实没有回答我,只是用拇指摩挲着我的嘴唇,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浓烈情绪,有痛苦,有愤怒,还有……深深的爱恋和占有欲。
「你很快就会想起来的。」他低声说,「这次,你哪儿也去不了。」
说完,他打横将我抱了起来。
我吓得惊叫,拳打脚踢:「你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他无视我的挣扎,大步走到床边,把我扔在了那张坚硬的木板床上。
接着,他欺身而上,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牢牢地禁锢在他的方寸之间。
「林今-妤。」他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一字一顿地念着我的名字,「我等了你五年。」
五年?
一个模糊的片段忽然闪过我的脑海。
五年前,我十六岁,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我爸当时给我请过一个保镖,身手极好,沉默寡言,总是跟在我身后,像个影子。
他好像……也姓孟。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你是……孟屹?!」
孟实,孟屹。
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终于……想起我了。」
真的是他!
那个在我被同学霸凌时,替我打跑了所有人,却被我爸以「性情暴戾」为由辞退的保镖!
他被辞退后,我去找过他,可他已经不知所踪。我难过了很久,后来随着学业繁忙,这段记忆也渐渐被埋藏在深处。
我怎么也想不到,五年后,我会以这种方式和他重逢。
而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我看着他饱经风霜的脸,和他日记里那些疯狂的文字,一时间百感交集,「你这五年……」
「我一直在找你。」他打断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我以为你忘了我,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只是个粗鄙的下人。」
「我没有!」我急切地反驳,「我没有忘记你!」
他的眼神亮了一瞬,随即又暗了下去:「那你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从那个男人身边逃走?」
我愣住了,他怎么知道联姻的事?
「你调查我?」
「我需要调查吗?」他冷笑一声,「林家的事,整个云城谁不知道。他们要把你卖给张家那个废物,换取资金周转。」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眼神里满是心疼:「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你。」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他一直都在关注我。原来我不是孤身一人。
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酸涩的暖流,涌上我的眼眶。
「孟屹……」我哽咽着叫他的名字。
「我在。」他低下头,轻轻吻掉我眼角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别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的吻一路向下,带着滚烫的温度,落在我的唇上。
和他的外表不同,他的吻很温柔,带着一丝笨拙的试探。
我没有反抗。
也许是因为这五年他疯狂的等待,也许是因为他日记里那些扭曲又深情的爱意,也许只是因为,在这一刻,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会为了我,与全世界为敌。
【付费点】
就在我逐渐沉溺于这个迟到了五年的吻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汽车引擎声和叫嚷声。
「林少爷就在这!给我搜!」
是张家的管家!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孟屹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里的温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凛冽的杀意。
他翻身下床,把我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待在屋里,别出来。」
我抓着他的衣角,心提到了嗓子眼:「孟屹……」
他回头,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眼神却无比坚定:「我说过,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嚣张的叫骂。
「那个穷鬼,敢窝藏我们张家的人,打断他的腿!」
我紧张地看着孟屹宽阔的背影,他抄起了墙角那把磨得锃亮的柴刀。
我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4. 刀锋对决
木门被一脚踹开,四分五裂。
张家的管家,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带着七八个黑衣保镖冲了进来,嚣张地环视着这间破败的屋子。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哎哟,我的小祖宗,可算找到您了!快跟我们回去吧,张少爷都想死您了!」
我厌恶地皱起眉,往孟屹身后缩了缩。
管家的视线这才落在孟屹身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鄙夷和不屑:「就是你这个泥腿子,藏了我们林少爷?」
孟屹手持柴刀,像一尊沉默的门神,挡在我面前,眼神冷厉如刀。
「滚。」他只说了一个字。
管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让谁滚?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
他指着孟屹,对身后的保镖下令:「给我上!把这不长眼的东西手脚打断,把林少爷带回来!」
那群保镖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我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紧紧抓着孟屹的衣服。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我目瞪口呆。
只见孟屹不退反进,手中的柴刀在他手里仿佛活了过来。他没有用刀刃,而是用刀背和刀柄,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击打在对方最脆弱的关节处。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那根本不是乡野村夫的打架方式,而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格斗技巧。
「咔嚓!」
「啊——!」
骨头错位的声音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短短一分钟,那七八个气势汹汹的保镖,全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或腿痛苦地哀嚎。
整个屋子,只剩下孟屹还站着,胸膛微微起伏,眼神里的杀气未减分毫。
管家已经吓傻了,他指着孟屹,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你……」
孟屹一步步向他走去,手中的柴刀在地上拖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我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滚。」
管家屁滚尿流地连滚带爬跑了出去,连躺在地上的手下都顾不上了。
危机暂时解除,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腿一软,差点摔倒。
孟屹眼疾手快地扔掉柴刀,回身扶住了我。
「没事了。」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温热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抚着我的背。
我把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全感。
「孟屹,」我闷闷地说,「谢谢你。」
「傻瓜。」他在我头顶亲了一下,「跟我还用说谢谢?」
我抬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心里有个问题盘旋了很久:「你……你的身手……」
他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的保镖。
孟屹沉默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以后再告诉你。这里不能待了,张家的人不会善罢甘甘休,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点点头。
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包裹,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那本被我弄坏了锁的日记本,和几件换洗的衣服。
他拉着我的手,带我从后门离开,走进了连绵不绝的深山。
5. 逃亡之路
我们在山里走了整整一夜。
孟屹对山路极为熟悉,仿佛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方向。他一直紧紧牵着我的手,遇到难走的地方,就直接把我背起来。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出大山,来到一个偏僻的国道旁。
孟屹拦下了一辆长途货车。
司机是个爽朗的中年大叔,看我们风尘仆仆的样子,也没多问,就让我们上了车。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柴油味,我却觉得无比安心。
我靠在孟屹的肩膀上,筋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孟屹用他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在城中村租了一间狭小的单间。
环境比山里的木屋还要差,阴暗潮湿,但我却不再感到害怕。
因为孟屹在我身边。
安顿下来后,孟屹出去找工作。他身手好,力气大,很快就在一个物流园里找到了卸货的活。
工作很辛苦,每天都累得像条狗,但报酬还算可观。
我们的生活渐渐稳定下来。
我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林家少爷,我学会了自己买菜做饭,把我们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收拾得井井有条。
孟屹每天下班回来,都能吃上我做的热乎乎的饭菜。
他吃饭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狼吞虎咽,但眼神却不再那么凶巴巴的。他会一边吃,一边看着我,嘴角总是不自觉地向上扬。
吃完饭,他会抢着去洗碗,然后烧一大锅热水,让我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晚上,我们挤在那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上。他总是把我圈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力,让我觉得无比踏实。
我常常会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但我也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张家和我的家族,都不会轻易放过我。
一天晚上,孟屹回来得特别晚,身上还带着一股血腥味。
我吓坏了,拉着他翻来覆去地检查。
他左臂上有一道长长的刀口,虽然已经简单包扎过,但还在往外渗血。
「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了?」我的声音都在抖。
孟屹按住我的手,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我怎么可能信!
我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给他重新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掉眼泪:「你骗我!这明明就是刀伤!」
孟屹叹了口气,把我搂进怀里:「别哭。是张家的人找到我了。」
我心里一紧:「他们……」
「放心,几个小喽啰,已经被我解决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但他们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这个地方也不安全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我们怎么办?再换个地方吗?」
「不行。」孟屹摇摇头,「我们不能一直这么东躲西藏。今妤,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他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不是什么普通的保镖。我真正的名字,也不叫孟屹。」
6. 真相大白
我愣住了。
「我叫秦野。」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从西南战区退役的特种兵。」
我震惊地看着他,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
特种兵?
难怪他的身手那么好,气质那么冷硬。
「五年前,我退役后,接受了一个秘密任务,就是潜入你家,以保镖的身份,调查你父亲林国栋和张家家主张盛的跨国洗钱案。」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爸……洗钱?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我爸他……」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秦野,不,应该是孟屹,他打断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忍,「但这是事实。那次我被你父亲辞退,不是因为我打了你的同学,而是因为我的调查已经接近核心,他察觉到了危险。」
所以,他所谓的「性情暴戾」,只是一个借口。
「被辞退后,我没有离开,而是在暗中继续调查。我改名换姓,就是为了不被他们发现。」他抚着我的头发,声音低沉,「我本来想等一切尘埃落定,把他们绳之以法后,再光明正大地来找你。可是,他们竟然要把你推入火坑。」
「所以,你策划了我的『失踪』?」我终于明白了。
我跳河后,之所以没有被任何人找到,是因为孟屹在下游把我捞了起来,并且抹去了一切痕迹。
他把我带回那个偏僻的山村,用那种粗暴的方式对待我,一方面是为了磨掉我的娇气,让我适应艰苦的环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我,让我彻底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
他日记里的那些疯狂和偏执,其实都源于深沉的爱和巨大的压力。
他一个人,背负了太多。
「对不起。」孟屹抱着我,声音沙哑,「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我摇摇头,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泪水无声地滑落:「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误会你。」
「都过去了。」他吻着我的额头,「现在,我们需要主动出击了。」
「怎么做?」
「我手里已经掌握了他们大部分的犯罪证据,但还缺少最关键的一份账本。这份账本,只有你父亲和张盛知道藏在哪里。」
孟-屹看着我:「今妤,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为了他,也为了给我父亲一个赎罪的机会,我必须这么做。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也很冒险。
由我主动联系我父亲,以「回家」为诱饵,让他放松警惕。然后,趁机找到那份关键的账本。
我知道,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我看着孟屹坚定的眼神,心里充满了力量。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娇弱少年了。这一次,我要和他并肩作战。
7. 险中求胜
我用公共电话亭的电话,拨通了我父亲林国栋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他疲惫又惊喜的声音:「今妤?是你吗?你在哪儿?」
「爸。」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想回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是林国栋压抑着狂喜的声音:「好,好!你回来就好!快告诉爸爸,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我打断他,「我会自己回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爸爸都答应你!」
「让张家的人离我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林国栋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只要你肯回来,爸爸什么都依你。」
挂掉电话,我看着身旁的孟屹,他对我点了点头。
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三天后,我回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林家大宅。
林国栋看到我,激动得老泪纵横。他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仿佛真的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但我心里清楚,他更在意的,是我这个能为他换来利益的「筹码」失而复得。
我假装顺从,每天待在房间里看书画画,表现得像一个受了惊吓后变得乖巧的孩子。
林国栋对我放松了警惕,书房的门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紧锁。
我开始利用深夜的时间,偷偷潜入书房,寻找那份传说中的账本。
书房很大,藏东西的地方太多了。我翻遍了所有的抽屉和书柜,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我和孟屹约好,每隔三天,在后花园那棵老槐树下见面,交换情报。
「别急。」他安慰我,「林国栋生性多疑,越是重要的东西,越会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递给我一个微型窃听器:「把它放在书房的电话机下面。也许能听到些什么。」
我照做了。
果然,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窃听器里传来了林国栋和张盛的通话。
他们在电话里因为一笔资金的去向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争吵中,张盛无意中提到了一句:「老林,你别忘了,那东西还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放着呢!要是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瑞士银行!保险柜!
我和孟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是什么?
机会很快就来了。
林国栋的生日宴,邀请了云城所有的名流。张盛也来了。
宴会上,两人在书房里又一次发生了争执。
我躲在门外,通过窃听器,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密码是你的生日,钥匙是我的结婚纪念日,林国栋,你别他妈跟我装傻!」张盛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我心里狂喜,立刻把这个消息通过短信发给了孟屹。
然而,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书房的门突然开了。
林国栋和张盛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
张盛的手里,还拿着那个被我藏在电话机下的窃听器。
我被发现了。
8. 绝地反击
「好儿子,我的好儿子!」林国栋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他一步步向我逼近,「你竟然联合外人来算计你老子!」
张盛则是一脸狞笑,捏着那个小小的窃听器:「林少爷,真是好手段啊。可惜,还是嫩了点。」
我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把他给我抓起来!」林国栋怒吼道。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
「把他关到地下室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见他!」
我被粗暴地拖进了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铁门「哐当」一声在我身后锁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亮和声音。
我蜷缩在角落里,心里充满了恐惧。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我,我更担心的,是孟屹。
我暴露了,他会不会有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打斗声和惨叫声。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孟屹吗?他来救我了?
很快,打斗声平息了。
铁锁被打开,一道光照了进来,刺得我睁不开眼。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
「今妤。」
是孟屹的声音。
我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别怕,我来了。」他紧紧地抱着我,大手安抚地拍着我的背,「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到他身后站着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
林国栋和张盛,以及他们手下的保镖,全都戴着手铐,垂头丧气地被押了出来。
林国栋看到我,眼神复杂,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而张盛,则用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瞪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剜出两个洞来。
警察带走了所有犯罪嫌疑人。
孟屹拉着我的手,带我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外面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眯着眼睛,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他褪去了一身乡野村夫的尘土气,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身姿挺拔如松,眉目冷峻,却在看向我时,化为一池春水。
「我们回家。」他说。
9. 永恒之誓
林家和张家洗钱的大案,震惊了整个云城。
因为我提供了关键线索,有立功表现,并没有受到牵连。
林家的资产被尽数查封,我一夜之间,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爷,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但我一点也不难过。
我搬进了孟屹那个位于城中村的小出租屋。
虽然狭小,但却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孟屹,或者说秦野,因为在此次案件中表现出色,得到了嘉奖,也恢复了他原本的身份。
他有很多选择,可以回到部队,也可以去政府部门任职。
但他都拒绝了。
他选择留在物流园,继续当他的卸货工。
我问他为什么。
他正在给我削苹果,头也不抬地说:「那些地方规矩多,不自在。而且,我走了,谁来养你这个小废物?」
我气得抢过他手里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看着我鼓起的腮帮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好了,不逗你了。」他把我揽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轻声说,「我只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每天都能看到你,就够了。」
我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
是啊,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我们最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平凡的安稳。
一天,我收拾屋子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被我撬坏了锁的日记本。
我拿起来,一页一页地翻看。
里面的字迹,有的潦草,有的工整,记录了他那五年里所有的思念、痛苦和挣扎。
我看到他写:【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他了,他又瘦了。真想把他抓回来,好好喂胖。】
我看到他写:【听说他要去联姻了。我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不行,我不能让他属于别人。】
我还看到了最后一页,是在我们从林家出来后写的。
【我的阿隅,终于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我合上日记本,眼眶有些湿润。
我走到正在厨房里洗碗的孟屹身后,从背后抱住了他精壮的腰。
「怎么了?」他关掉水龙头,擦了擦手,转过身来。
我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孟屹,」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爱你。」
他愣住了,随即,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这个流血不流泪的硬汉,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却因为我的一句话,溃不成军。
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我,辗转厮磨,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林今妤,」他在我耳边,用沙哑到极致的声音说,「我也是。」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
我知道,属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了。
(完结)
更新时间:2025-11-05 10:2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