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警察，我正在追杀我自己。
这不是绕口令。
一小时前，毒枭『鬼手』一枪打穿了我的心脏。而现在，我正用他的身体，擦掉他留下的指纹，处理掉『我』的尸体。
一个该死的系统把我俩换了。
现在，外面是追捕我的警察兄弟，里面是想弄死我上位的豺狼手下。
活下去，都成了奢望，更别提报仇。
第一关，就是接通那个随时会怀疑我的心腹的电话……
第一章 系统绑错人
“鬼手，你敢杀我？”
这是我，江毅，在这个世界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子弹撕裂皮肉的声音，混杂着骨骼的脆响，在我耳边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我能感觉到生命在飞速流逝，视线里的天花板，那盏摇摇欲坠的吊灯，开始变得模糊。
鬼手，这个我跟了三年的毒枭头目，此刻正用他那只标志性的、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举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枪。
他的眼神，冰冷又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警察先生，一路走好。”
我的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
到此为止了吗？我那些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情报……我的兄弟们……
【嘀——检测到强烈求生意志。】
【人生互换系统激活，正在扫描最佳匹配目标……】
【目标“鬼手”锁定，匹配度98%……】
【警告！警告！宿主生命体征即将消失，系统启动紧急预案……】
【意识强行剥离……正在绑定新宿主……绑定成功！】
我猛地睁开眼。
视野清晰，呼吸有力，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疼痛。
我完好无损地站着，手里甚至还握着一把发烫的格洛克手枪。
不远处，一个人倒在血泊里，胸口几个狰狞的弹孔，正汩汩地冒着血。
他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灰色夹克，手腕上，还戴着妹妹送我的生日礼物——一块半旧的军用手表。
那张脸，是我每天在镜子里都会看到的脸。
那是，“我”。
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突兀地在我眼前展开。
【恭喜宿主，成功夺取条子‘江毅’的人生。】
【新手任务发布：销毁证据，逃离现场。】
【任务倒计时：10:00】
我呆立当场。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
系统……绑错人了？
我，江毅，一个警察，现在成了那个亲手“杀死”了自己的通缉犯，“鬼手”。
【倒计时：09:50】
【宿主若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将受到电击惩罚。】
一股剧痛瞬间贯穿全身，像是被上万根钢针同时穿刺，我闷哼一声，差点跪倒在地。
我看着地上“我”的尸体，那双眼睛还圆睁着，残留着震惊和不甘。
荒谬，痛苦，愤怒……无数种情绪在我胸中翻滚。
但现在不是沉湎于情绪的时候。
活下去。
我必须活下去。
这是一个危机，但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从内部，将鬼手这个犯罪集团连根拔起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开始按照系统的指示清理现场。
擦掉指纹，处理弹壳，用强酸销毁了那把我用来“自杀”的枪。
鬼手的作风是心狠手辣，不留任何痕迹。
我必须扮演好他。
在处理“我”的尸体时，我的动作停顿了。
我伸手，轻轻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对不起，江毅。
安息吧，我会为你报仇。
在将尸体卷进地毯之前，我用那块沾着我鲜血的手表，在地面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留下了一个摩斯电码。
很短，只有一个字母。
‘L’。
李队，我的搭档，我最好的兄弟。
只有他，能看懂这个专属于我们之间的暗号。
【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鬼手全部记忆碎片（初级），安全屋地图。】
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我的大脑，属于鬼手的那些阴暗、残忍的记忆，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捂着头，强忍着恶心和眩晕，踉跄着离开了这个见证了我死亡与“新生”的仓库。
夜色冰冷，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新的身份
我根据脑海中多出的地图，七拐八绕，进了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老旧小区。
安全屋在顶楼，一个阁楼。
钥匙藏在门口的消防栓里。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烟草和劣质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但五脏俱全。
沙发上随意扔着几本花花绿绿的杂志，茶几上摆着一个水晶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上面用红色的记号笔画着几条错综复杂的航运线。
这就是鬼手的生活。
一个亡命之徒的巢穴。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偶尔经过的车辆，努力消化着脑海里那些属于鬼手的记忆碎片。
他本名赵峰，从小就是个孤儿，在街头打架斗殴长大，心狠手辣，靠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儿，一步步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他多疑，残暴，除了钱不相信任何人。
这对我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他没什么亲近的人，不容易露馅。
坏事是，他的每一个手下，都可能是想取代他的豺狼。
“嗡——嗡——”
桌上的一个黑色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疯狗。
记忆碎片告诉我，这是鬼手最得力的打手，也是对他位置觊觎已久的一条疯狗。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并刻意压低了嗓音，让它听起来更沙哑，更符合鬼手的形象。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野嚣张的声音。
“老大，条子解决了？”
“嗯。”我言简意赅。
疯狗在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判断我的情绪。
“老大，你没事吧？听声音不太对劲啊。”
来了，第一次试探。
我冷笑一声，模仿着鬼手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怎么，我杀个人，还要跟你汇报细节？”
“不敢不敢！”疯狗立刻赔笑，“我就是关心老大你。那个条子扎手的很，兄弟们怕你有闪失。”
“我好得很。”我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货怎么样了？”
转移话题，掌握主动权，这是审讯时常用的技巧。
“放心吧老大，货已经到码头了，就等你一句话，我们马上出海。”
“不急。”我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风声紧，让兄弟们都安分点，等我通知。”
“这……老大，拖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啊！”疯狗的语气有些急了。
“你在教我做事？”我的声音陡然变冷。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我能想象到疯狗那张横肉丛生的脸上，此刻必然是惊疑不定的表情。
过了许久，他才挤出一句话：“……全听老大安排。”
我没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第一关，总算是勉强过去了。
我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机任务触发：展现你的威信。】
【任务内容：组织内部出现质疑你的声音，你需要用‘鬼手’的方式，重新树立威信。】
【任务奖励：？？？】
我皱起了眉。
质疑的声音？是疯狗吗？
看来，想安安稳稳地潜伏下去，没那么容易。
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既能震慑宵小，又能为警方创造机会的计划。
鬼手的记忆碎片中，有一个叫“黑市拍卖会”的情报。
三天后，在公海的一艘游轮上举行。
疯狗，似乎对这次拍卖会上的一件东西，势在必得。
一个想法，在我脑中渐渐成形。
第三章 致命任务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电视新闻的播报声吵醒了。
“本市警方于昨日深夜，在城西废弃仓库区发现一具无名男尸，死者身中数枪，身份正在核实中……”
电视画面上，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地上，仔细地勘察着现场。
是李队。
李建，市刑侦支队的队长，我警校的同窗，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他的表情凝重如铁，眉头紧锁，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悲伤。
画面一转，一个记者将话筒递到了他面前。
“李队长，请问对于这起恶性枪击案，警方有什么线索吗？”
李建站起身，面对镜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们已经锁定了一名重要犯罪嫌疑人，外号‘鬼手’。我向市民保证，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们都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他眼眶泛红，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看着屏幕里的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兄弟，被你发誓要抓住的凶手，就是我啊。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主线任务更新：清理叛徒。】
【任务描述：根据情报，组织内部的‘老K’，长期与警方卧底‘江毅’有联系，是导致其身份暴露的关键人物。请宿主立即清除此叛徒，以绝后患。】
【任务地点：城南，第七号码头。】
【任务时限：24小时。】
我浑身一震。
老K？
他不是叛徒！他是我发展的线人，一个因为女儿重病急需用钱，才被迫为我提供情报的苦命人。
江毅身份暴露，根本不是因为他！
这是鬼手死前为了自保，故意抛出来误导组织内部的假消息！
现在，系统竟然要我去杀了老K？
【警告：此为强制任务，若任务失败，系统将对宿主进行神魂抹除。】
冰冷的机械音，不带一丝感情。
神魂抹除……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去杀老K，我，江毅，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该怎么办？
杀了老K，保全自己，继续卧底？
这违背了我当警察的誓言。
可如果我为了救他而死，那所有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鬼手的犯罪帝国会继续运转，我真正的死，也将变得毫无价值。
我陷入了两难的绝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仿佛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属于“鬼手”的心脏在剧烈跳动。
不行。
我不能杀他。
但我，也不能死。
一定有第三种选择。
我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假死。
我必须制造一个老K已死的假象，骗过系统，也骗过鬼手的那些手下。
同时，我还要把他安全地送出城。
这很难，风险极大，一旦失败，我和他都得死。
我抓起桌上的那部黑色手机，拨通了疯狗的电话。
“疯狗，给我叫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带上家伙，跟我去一趟第七号码头。”
电话那头，疯狗愣了一下，随即兴奋地应道：“好嘞老大！是要做掉谁吗？”
“一个叛徒。”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记住，这次，我要让他从人间蒸发，连一根骨头都不能留下。”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老K，你一定要相信我。
今晚，将是你我两个人的生死局。
第四章 死亡骗局
夜色下的第七号码头，海风腥咸，卷起地上的尘土。
我站在一堆废弃的集装箱前，疯狗带着四个小弟，呈扇形站在我身后。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脸上是嗜血的兴奋。
“老大，那个叛徒什么时候到？”疯狗不耐烦地问。
“快了。”
我看着远处，夜色中，一个瘦削的身影正佝偻着背，朝这边走来。
是老K。
我约他在这里见面，告诉他有一笔钱给他，让他给女儿治病。
他来了，就说明他选择相信我这个“线人”。
他不知道，我线人的身份已经“死亡”，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催命的阎王。
老K越走越近，当他看清我身后的阵仗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转身就想跑。
“晚了。”
我冷冷地开口。
疯狗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将老K踹翻在地。
“妈的，敢当叛徒，活腻了你！”疯狗用枪指着老K的头，回头向我请示，“老大，怎么处理？”
老K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求饶：“鬼手哥，我没有……我不是叛
徒……江警官他……”
“闭嘴！”我厉声打断他。
我不能让他说出更多关于我的事情。
我走到老K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让你联系那个条子的？”
这是说给疯狗听的。
老K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但他还是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肯说。
他还在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心中一痛，但脸上却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很好，有骨气。”
我从疯狗手里拿过枪，顶在了老K的额头上。
“下辈子，记得把嘴巴缝紧一点。”
疯狗和几个小弟的脸上，都露出了快意的狞笑。
就在我即将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砰！砰！砰！”
几声枪响，从我们侧后方的集装箱上传来！
疯狗身边的一个小弟，应声倒地。
“有埋伏！是条子！”疯狗大吼一声，立刻寻找掩体。
枪声大作，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我提前用一个匿名电话报了警，说这里有黑帮火并。
警察的出现，会把水搅浑，给我创造机会。
我趁乱拉起地上的老K，将他拽到一个集装箱后面。
“不想死就跟我走！”
老K惊魂未定，被我拖着在集装箱的阴影里飞速穿梭。
疯狗在后面大喊：“老大！叛徒要跑！”
“追！”
我头也不回，拉着老K冲向码头的边缘。
那里，我提前准备好了一艘快艇。
“砰！”
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阵灼热的痛感。
是疯狗！他追上来了！
我把老K一把推上快艇：“发动它，一直往东开，别回头！”
说完，我转身迎向疯狗。
黑暗中，我们两个人影迅速交错，扭打在一起。
疯狗人高马大，力气惊人，但我拥有的是江毅的格斗技巧和鬼手的狠辣。
几个回合下来，我抓住一个破绽，一记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疯狗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没有杀他，只是把他打晕了。
我需要他回去“汇报”情况。
我捡起他的枪，对着快艇离去的方向，胡乱开了几枪，然后又在旁边的油桶上打出几个窟窿，制造出爆炸和火光。
做完这一切，我拖着“昏迷”的疯狗，回到了那几个幸存的小弟身边。
“叛徒被我打中，掉进海里喂鱼了。警察火力太猛，我们撤！”
小弟们看着远处海面的火光，和昏迷不醒的疯狗，对我没有丝毫怀疑。
回到安全屋，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主线任务：清理叛徒，已完成。】
【评价：B级。任务过程出现意外，但结果达成。】
【奖励：鬼手记忆碎片（中级）。】
我松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然而，就在我准备查看那些新的记忆碎片时，我突然注意到了系统面板右下角，一个我之前从未留意过的，极其微小的图标。
那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沙漏，旁边有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
【生命源质汲取中……目标：鬼手（赵峰）……剩余价值：91.2%……】
【转化中……】
【输送目标：？？？】
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瞬间凝固了。
这个系统，它不只是一个任务发布器。
它在汲取“鬼手”这个身体的生命力！
然后，再把这种能量输送给一个未知的目标！
它本该绑定的目标是鬼手，让一个“正义”的宿主夺取他的人生。
但那天，我这个警察，正处于濒死状态。
系统在最后关头，为了保证“宿主”存活，发生了错误，或者说……是变异。
它没有让我的身体复活，而是将我垂死的意识，强行塞进了鬼手的身体里。
我猛然惊醒。
我不是这个系统的宿主。
我只是一个被系统错误寄生的……病毒！
一个它必须控制，又或者……必须清除的病毒！
第五章 龙首会议
我成了系统里的病毒。
这个认知让我后背发凉。
它在汲取这具身体的生命力，一旦“鬼手”的剩余价值被榨干，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而那个被输送的神秘目标又是谁？
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比黑帮卧底更危险的巨大漩涡。
我必须搞清楚这个系统的真相，并且，在被它榨干之前，找到反制的方法。
正当我思索时，新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这一次，信息量极大。
除了鬼手更多的犯罪细节，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龙首会议”。
这是鬼手所在的这个庞大犯罪集团，最高级别的头目会议，每半年举行一次。
能参加的，都是各个区域的“龙首”，鬼手，正是其中之一。
而下一次会议的时间，就在明天晚上。
地点，是公海上的一艘名为“海妖号”的私人邮轮。
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不仅可以见到集团的其他核心成员，甚至有可能接触到那个始终隐藏在幕后，连鬼手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最高首脑——“银行家”。
【主线任务发布：参加龙首会议。】
【任务目标：巩固你在组织内的地位，获取‘银行家’的信任。】
【任务奖励：解锁系统商城（初级）。】
系统的任务，恰好和我的目标不谋而合。
它想让我这个“鬼手”更好地为它服务，榨取价值。
而我，则要利用这个机会，挖出整个帝国的根基。
我需要把这个情报告诉李队。
但是，怎么送出去？
上次的暗号，虽然让李队起了疑心，但信息量太少，无法构成直接证据。
这一次，我需要更准确，更详细的情报。
直接联系警方绝无可能，我身边处处都是组织的眼睛。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鬼手那台专门用来处理黑色交易的笔记本电脑上。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形成。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全球知名的游戏论坛。
鬼手从不玩游戏，这是我的知识盲区，也是我的安全区。
我找到了一个我以前和李队一起玩过的老游戏专区，那是一款早就停服多年的射击游戏。
我用一个新注册的账号，发了一个帖子。
【标题：骨灰级老玩家回归，求问‘海妖之心’这个副本怎么打？】
【内容：兄弟们，十年没玩了，最近想回来怀旧。记得以前有个叫‘海妖之心’的副本，入口在公海，坐标（XXX,XXX），BOSS是个绰号‘银行家’的家伙。明天晚上想开个团去打，有没有老兄弟一起组队的？我们的口号是：为了L兄弟的荣耀！】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话帖”。
‘海妖之心’，谐音‘海妖号’。
坐标，是我从鬼手的记忆里找到的登船点经纬度。
‘银行家’，是最高首脑的代号。
明天晚上，是行动时间。
而最后那句“为了L兄弟的荣耀”，L，就是李队。
这是我和他以前在游戏里并肩作战时，最常喊的口号。
只要他看到这个帖子，就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做完这一切，我立刻清除了所有的上网痕迹。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我的兄弟，能看懂我从地狱深处，递给他的这把刀。
第六章 群狼环伺
第二天傍晚，我换上了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坐上了前往登船点的专车。
疯狗坐在我旁边，脖子上还贴着一块膏药，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昨晚那一战，我不仅“干掉”了叛徒，还从警察的包围中全身而退，这在他的认知里，是不可思议的。
我的威信，暂时是稳固了。
快艇在夜色中破浪而行，远处，一艘灯火辉煌的巨型邮轮，如同海上的宫殿，静静地矗立着。
那就是“海妖号”。
踏上甲板的瞬间，我感觉至少有十几道不善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
龙首会议，与其说是开会，不如说是一场群狼环伺的盛宴。
每个人都是猎手，也都是猎物。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笑着向我走来。
“鬼手，你迟到了。”
他是“教授”，负责集团的技术和信息网络，一个笑里藏刀的狠角色。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我淡淡地回应。
“哦？是处理那个叫江毅的条子吗？听说他把你咬得很疼啊。”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精光。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一个身材火辣，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咯咯地笑着打圆场。
“教授，别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的。鬼手哥刚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心情正不好呢。”
她是“红狐”，负责集团的洗钱和情报交易。
除了他们，还有控制着东南亚毒品线路的“鳄鱼”，负责军火走私的“屠夫”……
这些人，每一个都背负着累累血债，是警方档案里最顶级的通缉犯。
而现在，我，一个警察，正和他们站在一起。
我们走进一个奢华的会议厅，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依次坐下。
主位空着。
所有人都很安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会议厅正前方的巨大屏幕亮了起来。
画面里，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只能看到一双深邃眼睛的男人。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仅仅是透过屏幕，就能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就是“银行家”。
“各位，晚上好。”他的声音经过处理，听不出任何特点，“看来，最近警方的动作，让大家有些困扰。”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似乎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一秒。
“尤其是你，鬼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我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一个卧底，让你损失惨重。”银行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我大意了。”我沉声说，“不过，我已经把他处理干净了。”
“是吗？”银行家轻笑一声，“我听说，你的线人老K，也‘意外’死在了警察的枪下？”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了！他知道老K没死在我手里！
“运气不好而已。”我强作镇定。
“运气？”银行家缓缓摇头，“鬼手，我欣赏你的能力，但不喜欢你的自作主张。”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警方正在严查我们的一条黄金运输线，我需要一个人，去把这条线上的‘老鼠’，全部清理干净。”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办好了，你之前的过失，一笔勾销。办不好……”
他没有说下去，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给你派个帮手。”
屏幕画面切换，一个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看到那张脸，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人，是疯狗。
银行家在监视我！他不信任我！
这是一次致命的考验。
我不仅要在疯狗的监视下完成任务，还要想办法，把这条运输线的情报，传递给李队。
我该怎么做？
我的身份，已经岌岌可危。
第七章 兄弟的怀疑
市刑侦支队，会议室。
烟雾缭绕，气氛凝重。
李建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投影幕布上的一个网页截图。
那是我发的帖子。
一个年轻的警员不解地问：“李队，这个帖子有什么问题吗？就是一个老玩家在问攻略啊。”
“你懂个屁！”李建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指着屏幕，声音沙哑：“‘海妖号’！‘银行家’！你们觉得这是巧合吗？”
另一个老刑警皱眉道：“可是，李队，这个发帖人……他说‘为了L兄弟的荣耀’，L……是您的姓氏缩写？”
“对。”李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这是我和……江毅，以前打游戏时的口号。”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江毅是李建心中最痛的疤。
“李队，你的意思是……江毅他……”年轻警员不敢说下去。
“不，他已经牺牲了。”李建闭上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亲眼看到的尸检报告。”
“那这个发帖人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口号？他为什么要给我们送情报？”
一连串的疑问，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有两种可能。”李建重新睁开眼，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第一，这是鬼手集团内部的某个人，他认识江毅，现在想反水，所以用这种方式联系我们。”
“第二种可能，”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诞的猜测，“是江毅……以另一种方式，在给我们传递消息。”
他想起了在码头枪战时，和“鬼手”对峙的那个瞬间。
那双眼睛。
那双在最后一刻，透出了一丝不忍和挣扎的眼睛。
那绝对不是一个冷血杀手该有的眼神。
“李队，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这真是个陷阱呢？”
“是陷阱，我也要踩进去！”李建猛地站起身，“通知行动队，准备出海！不管发帖人是谁，‘海妖号’和‘银行家’这条线索，我们决不能放过！”
他的命令，不容置疑。
……
与此同时，“海妖号”上。
会议已经结束，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疯狗像个跟屁虫一样守在门口，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监视。
银行家交给我的任务，那条“黄金运输线”，实际上是他们最新开辟的一条毒品走私通道。
我必须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可我已经被困在了这艘船上，疯狗寸步不离。
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房间里奢华的装饰，脑中飞速运转。
有了！
我叫来服务生，点了一份最贵的晚餐，和一瓶82年的拉菲。
然后，我“不小心”将红酒洒在了疯狗的裤子上。
“妈的，你眼瞎了？”疯狗暴怒，一把揪住服务生的衣领。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服务生吓得面如土色。
“行了，疯狗。”我慢悠悠地开口，“去换条裤子，别在这里丢我的人。”
疯狗看我发话，虽然不甘心，也只能悻悻地松开手，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他离开的瞬间，我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U盘，塞进了那个服务生手里。
“把它扔进海里，离船远一点。”我压低声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服务生吓得浑身一颤，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那个U盘里，有运输线的所有资料。
U盘本身带有GPS定位和防水功能。
只要它被激活，李队的技侦部门就能追踪到信号。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破局的方法。
现在，我只能祈祷，李队能收到这份“大礼”。
也祈祷，那个服务生，不会出卖我。
第八章 火海对峙
三天后，一艘伪装成货轮的走私船，在公海上缓缓航行。
我站在甲板上，海风吹动我的衣角。疯狗像一尊铁塔，站在我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银行家给我的任务，就是揪出这条船上的“老鼠”。
但我知道，这艘船上根本没有老鼠。
这只是银行家对我的一次清洗和试探。
他想看的，是我会用多么残忍的手段，去处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威胁。
而我也在等。
等李队的从天而降。
“老大，都查过了，没什么异常。”一个手下前来汇报。
疯狗皱眉道：“不可能！银行家说有老鼠，就一定有！再给我查！”
我抬起手，制止了他。
“不用了。”
我走到船员们面前，目光缓缓扫过他们紧张的脸。
“我知道，你们中，有的人不干净。”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自己站出来。”
船员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我冷笑一声，从腰间拔出枪，对准了其中一个最年轻的船员。
“那就从你开始吧。”
那个年轻人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不是我！鬼手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知道不是你。”我淡淡地说，“但杀鸡，总要儆猴。”
疯狗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他喜欢看这个。
就在我即将扣动扳机，准备用一场“苦肉计”来结束这场闹剧时——
“不许动！警察！”
数架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刺眼的探照灯光瞬间将整艘货轮笼罩！
快艇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无数个红色的激光点，印在了我们每个人的身上。
李队，你终于来了！
“操！条子怎么会找到这里！”疯狗又惊又怒。
船上瞬间大乱，枪声四起。
我趁乱将那个年轻船员推到安全角落，然后转身投入战斗。
但我不能像警察一样战斗。
我必须像一个悍匪。
我开枪，但我的子弹，总会“恰到好处”地打在警察的防弹衣上，或者他们身边的掩体上。
混乱中，一颗燃烧弹在甲板上爆炸，燃起熊熊大火。
火光冲天，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我被爆炸的气浪掀翻，撞在一个集装箱上，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
当我挣扎着站起来时，我看到了他。
李建。
他穿着防弹背心，手里拿着枪，正一步步穿过火海，向我走来。
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摇曳的火墙。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比火焰更炙热的愤怒和仇恨。
“鬼手！”
他嘶吼着我的“代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终于抓到你了！今天，我要你为我兄弟偿命！”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兄弟，我在这里。
我就在你面前。
我只能用那双属于“鬼手”的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他举起了枪，对准了我的头。
“去死吧！混蛋！”
我知道，我不能躲。
我一躲，我的身份就可能暴露。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死在兄弟的枪下，对我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但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秒，他犹豫了。
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又是那双眼睛。
他再一次从我这双属于杀人犯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是痛苦？是悲伤？还是……解脱？
“砰！”
枪声响起。
但不是他开的枪。
是疯狗！他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枪打在了李建的胳膊上。
李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老大快走！”疯狗拉着我，就要跳海。
我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受伤的李建。
然后，我做出了一个让疯狗，也让远处的李建都感到震惊的举动。
我抬起枪，对着疯狗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这是一个警告。
也是一个信号。
然后，我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黑暗的大海。
李建捂着手臂，呆呆地看着我消失的地方，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震惊。
他不懂。
“鬼手”为什么要救他？
又为什么要……攻击自己的手下？
第九章 致命的试探
我从冰冷的海水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纯白色的房间里。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静静地坐在我的床边。
是银行家。
“你醒了。”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动弹不得。
“别白费力气了。”银行家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是我的人把你从海里捞上来的。”
我沉默不语，大脑飞速运转。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场警察的突袭，很精彩。”银行家慢悠悠地开口，“你也很精彩。”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你告诉过我，你把那个叫老K的线人，扔进海里喂鱼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但是，”他话锋一转，“就在昨天，警方公布了一个新的证人保护计划，名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老K。”
完了。
我最大的秘密，被他揭穿了。
“你为什么要放走他？”银行家转过身，面具后的双眼，像两把锋利的刀，直刺我的心脏。
“还有，李建，那个警察队长。你本来有机会杀了他，为什么最后却打偏了，反而攻击了你的手下疯狗？”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压迫感越来越强。
“鬼手，你究竟是谁？”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该怎么解释？
任何辩解，在这些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警告！宿主身份即将暴露！】
【系统正在遭受未知力量攻击……能量流失中……】
【启动最高级别防御预案……】
我突然明白了。
银行家，他不仅仅是在试探我。
他可能，也知道系统的存在！
他甚至，有能力攻击系统！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我必须赌一把。
“因为……”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地开口，“我觉得，那样更有趣。”
银行家愣住了。
“什么？”
“杀一个手无寸铁的线人，有什么意思？”我扯出一个疯狂的笑容，“看着警察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他们自以为抓住了线索，最后却扑了个空，那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才是我喜欢的。”
“至于那个李建……”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直接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活在痛苦和绝望里，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抓不到我，眼睁睁看着他所谓的正义，被我踩在脚下。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折磨。”
我的话，充满了“鬼手”式的疯狂和变态。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但我必须让它听起来比真相更真实。
银行家沉默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分辨我话里的真假。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许久，他突然笑了起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拍了拍手，“鬼手，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的思想，比我想象的还要扭曲，还要……迷人。”
他相信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但心里的警惕却丝毫没有放松。
“好好养伤吧。”银行家转身向门口走去，“等你伤好了，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一份……能让你成为真正神明的礼物。”
门关上了。
我躺在床上，冷汗已经浸湿了我的后背。
神明？
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此时，我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杂音。
【系统……受损……30%……】
【正在……重新……评估宿主……】
【评估……失败……发现……未知……异常……】
我意识到，我的机会来了。
系统因为银行家的攻击而受损，对我的控制力正在减弱。
而银行家，似乎对我产生了某种病态的“欣赏”。
我必须利用这个机会，查出他所谓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那很可能，就是整个犯罪集团，以及这个诡异系统最核心的秘密。
第十章 系统真相
我在那间白色的房间里，足足躺了一周。
疯狗再也没有出现过。银行家似乎对我彻底放下了戒心，每天都会有人送来最好的食物和药品。
我的身体在快速恢复，但精神上的压力却与日俱增。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像是信号不良的老旧收音机。
它对我的控制，几乎降到了冰点。
我甚至可以主动屏蔽它的任务提示。
我发现，只要我专注于思考和江毅有关的事情，比如我和李队过去的点点滴滴，系统就会出现乱码和能量流失的提示。
它在排斥“江毅”的存在。
或者说，它在害怕。
第七天晚上，银行家再次出现。
“伤好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
“很好，跟我来。”
我跟着他穿过一条长长的，充满科技感的走廊，来到一扇巨大的合金门前。
银行家进行了虹膜和指纹双重验证，大门缓缓开启。
门后的景象，让我彻底惊呆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如同科幻电影里的实验室。
无数透明的玻璃容器林立，里面浸泡着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甚至……是完整的人。
而在实验室的最中央，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能量核心。
它的形状，和我脑海中那个系统面板，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我声音干涩。
“神的摇篮。”银行家张开双臂，语气狂热，“也是我们这些凡人，通往永生的阶梯。”
他走到能量核心前，抚摸着冰冷的玻璃外壳。
“几十年前，一块来自天外的陨石，坠落在了这里。我们发现，它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它可以……交换人生。”
“它可以剥离一个人的意识，注入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实现完美的‘夺舍’。我们把它命名为，‘人生互换系统’。”
银行家转过头，看着我。
“我们利用它，将一些濒死的富豪、政客的意识，转移到年轻健康的身体里，以此换取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和权力。”
“但是，系统是有缺陷的。”他叹了口气，“每一次交换，都会消耗巨大的能量，而且，它需要一个‘锚点’，一个意志力足够强大的‘坐标’来维持稳定。”
“我们尝试了很多人，都失败了。直到，我们发现了‘鬼手’。”
“不，准确的说，是发现了你，江毅。”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当然。”银行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嘲弄，“从系统选择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警察，卧底，意志坚定，内心充满了对正义的执念……你简直是完美的‘锚点’。鬼手那种人，只是我们为你准备的，一个合适的‘容器’而已。”
“那场枪战，是我安排的。我需要让你处于濒死状态，这样系统才能在最低消耗的情况下，将你的意识和鬼手的身体绑定。”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原来，从头到尾，我都是一颗棋子。
所谓的系统绑错人，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
“因为，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能和系统完美融合，甚至能反过来影响系统的人。”银行-家-的眼神变得更加狂热，“江毅，不，现在的你，是全新的‘鬼手’。你是一个杰作！”
“现在，我要送你一份大礼。”
他按下一个按钮，实验室中央的能量核心，光芒大盛。
“我要让你，和这个系统，彻底融为一体。”
“你将不再受它的任务束缚，你将成为它新的主人，你将拥有……神的力量！”
“而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渴望，“将成为你最忠实的信徒，分享你的永生！”
我看着他疯狂的脸，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要控制系统，他是要……创造一个神。
一个由他掌控的，傀儡神。
第十一章 兄弟，开枪！
“成为神？”
我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我不想成神。”
我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冰冷，“我只想做个人。”
“一个警察。”
银行家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
“你……拒绝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搞错了一件事。”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你设计了一切。但你没算到，作为‘锚点’的我，也能反过来利用系统的规则。”
“当我专注于‘江毅’的身份时，系统的能量就会流失。当我对你的手下留情时，系统就会判定任务失败。”
“每一次能量流失，每一次任务失败，都在削弱你对它的控制，同时，也在增强我这个‘病毒’的权限。”
我摊开手，一个淡蓝色的，只有我自己能看到的系统面板，在我掌心浮现。
【宿主权限提升……75%……】
“现在的我，或许还不能完全控制它，但毁掉它，足够了。”
银行家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敢！”他怒吼道，“毁了它，你也活不了！你的意识会随着它的崩溃而一起消散！”
“那又如何？”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至少，可以拉着你这个疯子，一起下地狱。”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合金大门，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轰！”
大门被炸开，无数全副武装的特警蜂拥而入。
带头的，正是李建！
“不许动！警察！”
银行家脸色大变：“怎么可能！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因为我。”我看着他，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在那间白色病房的一周里，我利用系统逐渐减弱的控制，通过它连接的网络，向李队发送了无数条碎片化的信息。
那些信息，最终拼凑出了这里的准确位置。
银行家看着我，又看了看包围上来的警察，眼神变得怨毒而疯狂。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吧！”
他扑向中央的能量核心，按下了上面的一个红色按钮。
“不好！他要引爆核心！”我大喊。
整个实验室瞬间红光大作，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云霄。
能量核心开始剧烈地颤动，无数道电弧在表面跳跃。
【警告！核心即将过载！】
【系统进入自毁程序……10……9……】
“江毅！你这个叛徒！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银行家疯狂地大笑着。
他被冲上来的特警当场击毙，但自毁程序已经无法逆转。
【5……4……】
李建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眼睛赤红。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看着他，这双我看了二十多年的，最熟悉的眼睛。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系统的崩溃，会让我的意识彻底消散。
我必须在他面前，证明我的身份。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用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那是我们小时候，自己发明的，独一无二的密码。
内容是：下雨了，回家收衣服。
李建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双充满愤怒和仇恨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滔天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个密码，全世界，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是他。
另一个，是已经死去的，江毅。
“你……”他的嘴唇颤抖着，一个称呼，呼之欲出。
【3……2……】
“来不及了！”我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枪，顶在了我自己的额头上。
“兄弟，开枪！”
我看着他，笑了。
“这是命令。”
用我的“死”，终结“鬼手”的一切。
用一个警察的荣耀，为我这荒唐的卧底生涯，画上句号。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第十二章 永远的兄弟
李建呆呆地看着我，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他下意识地想把枪抽回来，但我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抓着他。
【1……】
【系统崩溃。】
【意识剥离开始……】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要将我的灵魂从这具躯壳里抽走。
整个实验室，都在剧烈地晃动，天花板开始掉落。
“快撤退！这里要塌了！”周围的特警在大喊。
“不！”李建嘶吼着，泪水夺眶而出，“我不开枪！我带你走！我们一起走！”
他想拉着我离开，但我知道，已经晚了。
我的意识，正在飞速消散。
我用尽最后的力量，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告诉……我妹妹……我爱她。”
说完，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
当我再次睁开眼。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
不远处，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正微笑着看着我。
那是，真正的江毅。
“谢谢你。”他说，“谢谢你，替我完成了任务。”
“现在，你可以安息了。”我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你也一样，兄弟。”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白光之中。
而我，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释然。
再见了，这个世界。
再见了，我的兄弟。
……
“不！！！”
在实验室彻底崩塌的最后一刻，李建抱着“鬼手”的尸体，被部下强行拖了出去。
巨大的爆炸，将整个地下基地夷为平地。
尘埃落定。
救援队在废墟中，找到了“鬼手”的尸体。
他死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的微笑。
没有人知道，在爆炸的前一秒，发生了什么。
更没有人知道，一个伟大的灵魂，在这场爆炸中，得到了永生。
三个月后。
江毅烈士的追悼会，在市公安局礼堂举行。
李建作为代表，上台致辞。
他穿着笔挺的警服，胸前戴着白花，脸色憔悴，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的发言稿，只写了一句话。
“他是我见过，最勇敢的警察。”
“他是我，永远的兄弟。”
说完，他对着台下，江毅的遗像，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没有人看到，在他转身下台的瞬间，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追悼会结束后，李建独自一人，来到江毅的妹妹，江月开的咖啡馆。
江月看起来很平静，只是眼中的悲伤，挥之不去。
“李哥，喝点什么？”
“一杯拿铁，不加糖。”李建说，“和你哥一样。”
江月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
李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块半旧的军用手表。
是爆炸后，他在“鬼手”的手腕上，发现的。
“这是……”江月拿起手表，身体微微颤抖。
“他让我告诉你，”李建看着她，声音温柔而坚定，“他爱你。”
江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
她紧紧地握着那块手表，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李建默默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知道，属于江毅的故事，结束了。
但属于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会带着兄弟的意志，继续战斗下去。
为了那些牺牲的战友，也为了这座城市的安宁。
因为，他们是警察。
这是他们，永不磨灭的，誓言。
更新时间：2025-07-07 10:22:55